速度与激情绝缘体……呵

【团孟】浮蝶16

ooc bug 烂文笔 私设 等各种预警

       这一更也是紧跟上一更的,就死啦死啦吃醋拔小黄花那里哈哈(tag下怎么老是我,我都担心吵大家眼睛😂😂)

       正文如下↓


       树林对于人类和自然的一个巨大效用是它总可以遮挡些什么,比如风沙、洪水、泥石流。日军常以树林为掩蔽,藏在树叶茂密的枝杈中间,以极小的伤亡就能完成一场漂亮的伏击。而人渣和蚂蚁们也是以这林子为遁,才在数倍于他们的日军围追下仍然没有损兵折将。林子越密,藤蔓越多,遮挡效果就越好,起码孟烦了是一点儿没闻到从身后飘来的忽大忽小的酸味儿。

       他忙着给好奇又紧张的书虫子放松神经:“一会儿别怕,别有动作,也别说话,跟着我走就好啦。”

       小书虫咧开嘴笑了,对他来说袒露真诚与开朗真是很容易的事。

       “我真羡慕你。你们家那么多的书,你读书肯定比我多,你还打了四年多仗,是个老战士。我真羡慕你。”

       孟烦了喃喃道:“……我倒更羡慕你的年轻,年轻得像棵常青树。”他向下扫过一眼,瞥到书虫子的手指:“嗳嗳,手别老抠扳机上,都上了膛的,容易走火。”

       小书虫不好意思地笑笑:“这种事儿以后你们得多教教我。”

       “好!那我再教你一招?”孟烦了笑着,书虫子便忙不迭地点头。“记住了啊,手榴弹不能跳起来扔!!”

       “可是跳起来扔得准啊……”

       “可是什么可是。我是老兵,打了四年多仗的老兵!”孟烦了板出一副令人信服的面孔,“这都是一场场实战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记住没?”书虫子便又笑开了,使劲点了点头。

       肠子路又拐过一道,两个假鬼子和十几个真鬼子狭路相逢。这些鬼子到位不久,大多正在往树上爬,屁股和腿还吊在树冠外面。但他们也非全无准备,一挺机枪已经架好,就朝着孟烦了们来的方向。倘若没有安排排头兵,人渣和蚂蚁们要被这挺机枪和树上的暗枪射杀好几遍。

       孟烦了拍拍小书虫,慢悠悠地往前开步,一面目光逡巡寻找结实的掩体。

       真是得益于他短暂军旅生涯中和竹内连山漫长而刻骨铭心的较量,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阅览了大量关于日本的书籍与资料,连日语也学得几句。于是他热情又熟络地与面前的鬼子打招呼,并且夸赞他们来得这样快。

       鬼子便不觉有异——天高地远的滇边山林,只有两个人,身着日本陆军军服,说一口纯正的日本话,这些要素足以让鬼子迅速接受这两个同类。他们也笑着和孟烦了们打招呼,又紧锣密鼓地继续战前准备。

       掩体找到了,一条沟壑,足藏的下三四个人,且没有大树拦在前面,有很好的射击和投掷角度。孟烦了的心定了定。

       他慢腾腾转身,借身体的遮挡从书虫子包里掏出手榴弹,顺着一个丘八间嬉笑打闹的动作将手榴弹平甩出去,书虫子紧随其后也甩过去一个,然后被孟烦了一脚踹进沟壑。

       那颗手榴弹炸响的时候死啦死啦蹿得几比狗肉还快,像一发会拐弯的火箭。整个林子都能听见他发射时的啸叫,但转瞬就丢了他的身影。

       他已经等得快疯了,孟烦了离开后的每一秒钟都被他当成十年来过。

       他不能拦着孟烦了要做排头兵,凭心而论,孟烦了要较他人机敏得多,是把侦查的好手,派他过去再合适不过,那么他作为指挥官就断没有道理为了保下孟烦了而强令不辣或者丧门星去。战场上死的人多了,如何下一个就不能是他的孟烦了……于是他同意。

       但同意不意味着不揪心。如果目光能燃起火,他早把眼前林子烧成平地以查看林子那边境遇如何。他不由自主地活动着耳朵,时而萎靡,时而精神。他怕听见有枪炮声传过来,那仿佛是孟烦了牺牲的丧钟,但他也怕他都什么还没听见,孟烦了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一柄刺刀下。林子里的鸟叫和蝉鸣全集中到他耳边,吵得他心慌意乱——终于一个手榴弹炸开了,轰走了他脑子里所有的鸟与蝉。

       他来不及想更多,脚下立时刮起一阵风。孟烦了要做先期侦查的排头兵,他就要当后期进攻的急先锋。他不会让孟烦了等太久。他绝不。

       机枪轰鸣声夹杂着日军三八步枪点射的声音,这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在给死啦死啦指路。迎面的草叶子打划他的脸,风刮红他眼睛……可是不够快。

       还不够快……

       他终于看见那个细瘦的影子。他的孟烦了正从一个低洼的沟里跳出来向对面机枪手投掷手榴弹。手榴弹炸开时他落回去,听见机枪在短暂停滞后仍哒哒个不停,他便又跳起来攻击,几次三番。

       死啦死啦心下稍安,但惶急立马变成了愤怒。他端着冲锋枪一面跑一面还击,一面还要在心里骂:好你个孟烦了,谁让你跳起来扔手榴弹的!!

       迷龙们追得也不慢,这下同时有两挺机枪在轰鸣了。日军还扎足未稳,人渣们有机会将机枪和冲锋枪的弹雨劈头盖脸砸过去抢一点时间。死啦死啦就用这点时间往孟烦了身边跑。他现在真的太不想做一个运筹帷幄统揽全局的指挥官,他只想去看看孟烦了是否受伤,倘若没有,那么他要踹他一脚:孟烦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他跳进沟壑的时候孟烦了和小书虫子正跳起来,一人甩出去一个手榴弹,久攻不下的机枪终于哑火了,不知道是谁的功劳。

       孟烦了一脚踹翻书虫子:”大爷的跟没跟你说过手榴弹别跳起来扔!”然后他的屁股上也挨了一脚,身后传来死啦死啦的声音:“你还知道手榴弹不要跳起来扔?你是觉得自己神鬼庇佑还是觉得鬼子枪法不准?啊?!”

       孟烦了听见声音兴奋地回过头来。他的兴奋源于那挺机枪被干掉了,但小书虫子还好好活着。可当他看见死啦死啦怒气冲冲的脸和发红的眼睛就把什么都忘掉了,旁边书虫子似乎在说什么“大爷的”,“北平”,“同乡”之类,他一句也没听见,只是安静地趴在死啦死啦身边,给那个挣扎着要重新去够机枪的军曹补了一枪。

       “走!国军兄弟赶快走,这里我们守得住。”小头目喊着跑着,将一个个握射跪射的人渣们扒拉起来。

       孟烦了跟死啦死啦嘀咕:“太晚了,他们守不住的。”

       “那就一起走。”死啦死啦拉住正要经过的小头目:“跟我们一起走吧。鬼子人太多,守不住的。”孟烦了跟着点头,旁边的人渣也在点头。

       小头目笑开了,是和小书虫子一样快乐笑容,“国军兄弟开玩笑啦!我们守着,你们快走,要不然鬼子就发现你们从哪儿走的,禅达后方就危险了。世航大师——!”小头目扯着嗓子冲后面喊,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就开始往这边跳,间或用火枪对树上的鬼子发动袭击。

       孟烦了发现小书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游击队,正跟着世航和尚和其他蚂蚁也往这边跑,身上背着因为有碍于战斗而放在后面的书捆。三位老人跟在他们身后,郝兽医和父亲搀扶着他母亲。

       “一起走吧,还有一点时间。留得青山在,总能打回来的。”孟烦了着急到。

       是还有一点时间,他们一路上抢下来的时间,可是这点时间不够所有人活命,孟烦了并非不知道。但只要眼前人还活着,他就总想再争取一把,于是他翻来覆去地说这类话,尤其冲着小书虫子。他曾寄全部希望于他一身。

       “不走啦,我也有自己的枪了,应该像你们一样去战斗。”小书虫说完就跑,孟烦了想拉住他,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死啦死啦于是下令:“把枪都留下。”人渣们就把手里的汤姆逊全塞给蚂蚁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塞在他们怀里。那是无声的敬佩与悲恸,并肩打过一仗以后,红与白再分不出清明的界限。

       小头目仍展着明朗的笑容:“好东西给我们太可惜啦,你们要拿它们打回来的。手榴弹吧,给些手榴弹就好啦。”于是汤姆逊又被塞回来,人渣们开始解身上的手榴弹。

       世航大师向人渣稽首:“阿弥陀佛,施主要快,革命不等人的。”

       鬼子的炮火立马就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日军已经重整旗鼓,掷弹筒已经在开始修正弹着点。身后轰的炸开,孟烦了回头望,小书虫子被炸起来,甩到树上,又掉下来,满口流吐鲜血。死啦死啦一把捂住孟烦了的眼睛,扯着他离开这个即将被炸成月球的地方。

       ……

       孟烦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样过了那条古朴蛮荒的索桥的,他只听见身后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眼里的光随爆炸声频频响起淡掉一分又一分。他想回头看,死啦死啦不让,拧着他的脑袋,半抱着他将他往前推。

       克虏伯在索桥这头喊:“好和尚,一起走啊!”

       世航大师不紧不慢地往索桥上绑炸药:“施主过江的地方有棵榕树,树下就是回去的路。”

       迷龙比比划划:“过来啊!你过来说。”

       世航大师便笑咪咪地跟他们鞠了一躬:“阿弥陀佛。国军兄弟万岁,远征军万岁,祖国昌盛,民族万岁。”

       人渣们执拗不过,沉默着看了一会儿,转身踏上下山的路。

       他们去找山下那棵榕树,从那里过江,回家,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打回来。

       他们一路在鼓噪,唾沫横飞,怒骂着那些用命掩护他们这些即将活着回去的人。郝兽医无奈又不忍:“少说两句,积点口德。”谩骂和俏皮反而更多起来。他们习惯这样,用喧闹来掩盖难过,越是喧闹,就越是不难过。

       这些喧闹混进身后断断续续的爆炸声里,又一起灌进孟烦了的耳朵,他于是什么也听不分明。每个人的说话声都时大时小,时远时近,像是与耳膜间隔了一层塑料纸或玻璃,又像将他隔在一个时间和空间都跨越不了的世界。

       余生六十年里他在梦中最常听到的声音就是这样。这样的声音让他恍惚,让他隐约触摸到他孤独的后半生。

       又轰隆的一声爆炸。那声音完全迥异于日军的炮火,是世航和尚在索桥那头绑的炸药,游击队自制的。孟烦了苦心孤诣来寻的活路终于在这声爆炸中彻底断成天堑,他轰然跪下,心脏掉进万丈深渊,眼里最后一丝神魂散了个干净。人渣们听见摔倒的声音都回过头看,死啦死啦摆摆手让他们先走,他们于是恹恹地又转回去。

       他们没有一点精神和力气去看热闹或者关心他人。这次踏上西岸,以遇上他们曾留在这里的同袍的尸体开始,又以留下十几具红色蚂蚁的尸体结束,没有人不在心头又添上几笔债。

       死啦死啦从肩膀提了孟烦了一把,提不起来,于是他蹲下去。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悲痛至麻木的脸,那已经是他面对孟烦了时能解决的最坏情况,但他看到一双瞳孔尽散,死气沉沉的眼睛。

       他悚然一惊,蹲跪在孟烦了面前,捧住他的脸如觉捧住了一块冰,凉得很,仿佛孟烦了全身血液都已凝固,活若一个死人。

       “烦啦,孟烦了?怎么了?”

       人渣们的声音遂开始远去,只留下死啦死啦的。孟烦了循声找他,想看他闪着光芒的眼睛,他记得前不久时是看见过的。但他自己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周围的世界便都是黑暗。

       ……做梦了,他恍恍惚惚地想。

       又是这几天经常做的梦,能听见死啦死啦的声音,就是看不见他在哪儿。赶明儿买菜的时候要去找那个老中医,再给自己调几副安神的药。

       罢了,算了,不调了,也许是因为死啦死啦的祭日快到了,所以他又跑来和自己恶作剧。等到了日子,焚完香,烧完冥纸,就能在梦里看清楚他了。

       这命得有多长才能到头啊,活够了,真的活够了,太想他了……

       死啦死啦使劲搓着孟烦了的脸,生生给他搓出一点血色来,而他自己的脸转瞬就成了张白纸:“孟烦了,烦啦,能听见我说话吗?说句话,快,你跟我说句话。”

       “我听见你说话了,团座。”孟烦了呆呆的:“死了的弟兄,你看见他们了吗?他们都好吗?”

       死啦死啦一愣——身后的游击队大概已经牺牲完了,孟烦了说的大概是他们。于是他着急地安慰:“烦啦,等仗打完了我们回来殓了他们,给他们修墓,好吗?你好好的,咱先过了怒江,先回去好吗?!”

       孟烦了眼神虚无,不知道在看谁,在看哪儿,黑暗无光的世界里他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团座,别惦记您那仗了,仗早都打完啦。小太爷没回北平,在禅达待了一辈子,那三千座坟我全都修好啦,一边修一边就想着你,也算你一块儿修了,所以你别再愧疚了,你心里的死人山垒了那么高,能搁下了。”

       “什么?什么意思?……烦啦……”

       “你等等我啊,小太爷陪着你,你要上南天门还是钻老鼠洞,你要西进还是北上,小太爷都陪着你。小太爷要跟你同命的。我没说,但你都知道的,对吧?小太爷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次做了逃兵,我再也不跑了,你等等我吧好不好?一个人太苦了……”

       “烦啦。”两行滚烫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出死啦死啦的眼眶。他一把将孟烦了按进自己怀里,重重吻上他的额头,嘴里一直呼唤他的名字。

       额头上的这一点热开始逐渐蔓延,一点点地将孟烦了从头到脚的血液和经络唤醒。他的胸膛上,心脏的位置,有另一颗心脏在跳动,很有力,很急促,那是生命的信号,每跳一下就能驱散一片黑暗。

       “团座……”

       “嗯?”死啦死啦猛低下头看着孟烦了,他的眼睛正一丝丝聚回光来。“烦啦,快跟我说句话。”

       孟烦了呆钝地眨眨眼:“走吧,背着书走不快,虞师座还在江那边儿等着收拾您呢。”

       死啦死啦定定的看了会儿,他的孟烦了去阎王殿前走了一遭,终于回来了。他一把捧起他的脸,满怀劫后余生的庆幸,重重吻了上去。



  

       TBC



       这3更真是让我这种渣渣耗光脑浆子,哪里不合适,以后再改吧,我比较憧憬从这以后他们同床共枕的日子。我这几天每天睡觉前脑子里的画面都是他们相拥而眠。😂😂😂

       这一更整完,第三趴彻底结束。老朽掐指一算,大概还有10更左右,你们就不用看见我啦😂半途感谢姐妹的支持与陪伴。爱团孟,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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